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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看上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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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问完,仓库深处传来范行一声短促的低呼:“找到了!”紧接着,“噗”的一声轻响,灯芯被换好,一团温暖明亮的橘黄色光晕骤然在仓库中心扩散开来,瞬间驱散了浓重的阴影和寒意。

光明的降临,也清晰地照亮了范行手中那个刚刚被他从旧灯座上拆解下来的东西——那灯座造型古朴,中空,内里结构精巧,分明是一个半成品的首饰盒,只缺了盒盖。此刻,那未完成的盒盖正被他紧紧捏在手里,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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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黄的光落在他脸上,清晰地映出那抹迅速蔓延开的、无法掩饰的绯红。他不敢看我,目光死死钉在手中的铜片上,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然后,像是下定了某种破釜沉舟的决心,他猛地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精细刻刀和小锉。

仓库里只剩下刻刀刮削金属的“沙沙”声,细微而持续。他低着头,全神贯注,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仿佛在进行一项关乎生死存亡的精密操作。锉刀的走向渐渐清晰,竟是在模仿我发髻上常戴的那支墨玉簪的流畅线条。

心口像是被那光晕烫了一下,又像是被什么东西轻柔地攥住了。我默默地从随身携带的小囊里,抽出一缕坚韧的墨家特制丝线。指尖捻着线,走到他身边,俯下身,轻轻拿起盒底。没有言语,细密的针脚开始在冰冷的金属底板上游走,勾勒出两个彼此紧密咬合、严丝合缝的齿轮轮廓。

时间在专注中悄然流逝。当他终于放下刻刀,将雕琢好的簪形盒盖轻轻覆上;当我的最后一针落下,线头咬紧。我们几乎是同时屏住了呼吸,指尖带着轻微的颤抖,合力按向盒盖中央一个极其隐蔽的微小凸起。

“咔哒!”

一声清脆悦耳的机括弹响。

盒盖应声弹开,一抹鲜艳的红影从中疾射而出!竟是一只仅巴掌大小、却栩栩如生、振翅欲飞的青铜机关燕子!它口中,衔着一根细细的、在灯光下泛着柔光的红线,绕着我和范行轻盈地飞旋了一圈,最终稳稳地悬停在我们之间,精巧的喙微微开合,仿佛在无声地歌唱。

那根红线,在暖黄的光晕里轻轻摇曳,像一道无声的符咒,将空气里弥漫的桐油味、金属冷气,都染上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令人心慌意乱的甜。

机关燕子悬停的红线尚未落下,仓库沉重的铁门“嘎吱”一声,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一道缝。刺骨的寒风裹挟着雪沫子,“呼”地灌了进来,瞬间吹散了仓库里那点令人窒息的暖意。

“雪停了!快出来透透气!”范母的声音在风雪声中显得格外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

我和范行几乎是同时惊醒,像两个偷糖被抓的孩子,手忙脚乱地分开。那点因机关燕和红线而滋生的、难以言喻的悸动,被这突如其来的冷风冲得七零八落。他猛地背过身去,假装收拾散落一地的工具,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机括。我则迅速低下头,指尖下意识地拂过手腕——那里,不知何时已被他飞快地套上了一个东西。

冰冷、坚硬,带着新鲜打磨后的金属棱角。低头一看,竟是用那半枚玄鸟青铜齿轮改成的、线条粗犷又别致的手链。齿轮的缺口处,被他用一小截柔韧的墨线巧妙地缠绕固定,竟成了独一无二的锁扣。玄鸟残缺的翅膀,此刻正贴着我腕间的脉搏,随着心跳微微起伏。

范母的目光,像最精密的探针,精准地扫过我手腕上的新饰物。她没说话,只对着随后踱步过来的范家主,在宽大的袖袍遮掩下,偷偷比划了一个清晰无比的“成”字手势。嘴角那抹笑意,压都压不住。

范家主依旧板着脸,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短促的气音,听不出喜怒。可就在第二天清晨,他直接丢给范行一个任务,声音依旧硬邦邦,内容却石破天惊:“把林姑娘带来的那份墨家机关术图谱,录入家族秘库核心卷宗。要快,不得错漏一字一图。”

范行猛地抬头,眼中是难以置信的狂喜。而我,站在回廊的阴影里,听得清清楚楚。录入范家秘库核心卷宗?在机关城,这无异于昭告天下,承认了持有者未来女主人的身份!冰冷的齿轮手链贴着皮肤,那玄鸟的翅膀仿佛突然有了生命,灼烫起来。

黄昏降临,机关城外高耸的塔楼上,那些沉寂多日的巨大玄鸟青铜灯,一盏接着一盏,次第点亮。温暖的、巨大的光晕穿透薄暮的雪霭,将整个冰冷的机关城染上一层流动的金辉。光晕透过厨房的窗棂,映亮了范母忙碌的身影。她系着围裙,正哼着小调,往咕嘟冒泡的砂锅里丢进几块火红的晶石。红枣的甜香混合着火晶石特有的、类似熔炉的暖融融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这火晶石炖汤啊,”范母的声音带着笑,从厨房飘出,“最是暖身暖心,给未来的儿媳妇补补,再好不过!”

夜色浓稠如墨,机关城内巨大的齿轮组在看不见的深处缓缓咬合,发出低沉的、永不停歇的嗡鸣。范行工坊的窗纸上,透出一点摇曳的橘色光晕,像黑暗里一只执拗睁开的眼。

我倚在冰冷的墙壁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那枚冰冷的玄鸟齿轮手链。工坊里传来持续的、细微的金属刮擦声,那是范行又在捣鼓什么新机关。夜风穿过高耸的塔楼缝隙,带着哨音,卷起地上一层薄薄的雪粉。

突然,工坊的门被猛地拉开一条缝。范行探出半个身子,脸上映着火光,眼神却像受惊的鹿,慌乱地在夜色里搜寻,最终落在我身上。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猛地刹住。眼神闪烁了一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竟不由分说地伸出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

那力道带着不容抗拒的急切,甚至有些粗鲁。我被他拽得一个踉跄,跌跌撞撞地被他拖进了那间熟悉的、弥漫着桐油和金属粉末味道的工坊。

门在身后“砰”地关上,隔绝了寒风。

工坊里一片狼藉,图纸散落满地,半成品的齿轮和连杆堆在角落。最显眼的是屋子中央,一只足有半人高的、结构复杂的木头机关鸟被拆得七零八落,翅膀骨架歪斜地耷拉着。

“它……它不听使唤!”范行的声音干涩紧绷,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焦躁。他指着那堆零件,语无伦次,“我……我照着你的图谱改的传讯核心……可……可它飞不起来!一动就散架!我……”他猛地蹲下身,双手插入自己汗湿的头发里,肩膀垮塌下去,那样子不像是在修机关,倒像是被什么无形的重担压垮了脊梁。

我走到那堆散乱的零件旁,蹲下,指尖拂过一根明显装反了方向的联动杆。冰凉坚硬的触感沿着指尖传来。声音很轻,几乎被角落里火盆“噼啪”的炭火声盖过:“这里,反了。力臂传导不对。”

“反了?”范行猛地抬起头,眼睛因为熬夜布满血丝,此刻却亮得惊人。他几乎是扑过来,手指急切地摸索着那根连杆,“哪里?哪里反了?我怎么没……”

话音未落,那只原本死气沉沉的机关鸟残骸,内部某个被误触的机簧突然“铮”地一声脆响!紧接着,一块足有巴掌大小、边缘锋利的沉重平衡配重铁,在失去束缚的瞬间,带着一股恶风,猛地从鸟腹位置弹射而出!目标直指蹲在鸟首旁、毫无防备的范行的后脑!

“小心!”惊呼脱口而出的刹那,我的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反应——猛地朝他扑去!

巨大的冲力撞得两人同时失去平衡,天旋地转。后背重重砸在冰冷坚硬、满是金属碎屑的地面上,尖锐的痛楚瞬间炸开。范行沉重的身体结结实实地压在我身上,他的手肘为了支撑,本能地撑在我耳侧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眼前是工坊屋顶纵横交错的木梁和悬挂的工具阴影。耳畔是他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灼热的气息喷在我的额角、鬓发。空气里弥漫着桐油味、汗味,还有他身上那股独有的、混合着金属和炭火的气息。那枚沉重的配重铁擦着他的后颈飞过,“哐当”一声巨响,砸在远处的墙壁上,又滚落在地。

死里逃生。

时间仿佛凝固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压在我身上的重量,和他那双近在咫尺、因为极度震惊和某种更深的悸动而骤然收缩的瞳孔。火光在他眼中跳跃,映出我同样惊魂未定、微微放大的眼。他的手臂还僵硬地撑在我身侧,胸膛隔着几层布料,清晰地传来擂鼓般急促沉重的心跳,一下,又一下,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那心跳如此之近,如此之响,盖过了工坊里一切其他的声音,也盖过了我自己胸腔里同样失控的撞击。

那根在仓库里悬停的红线,那只衔线的机关燕,手腕上冰冷的玄鸟齿轮……无数画面碎片般闪过。一种更滚烫、更令人窒息的东西,在咫尺之间汹涌澎湃,冲垮了所有理智的堤坝。

他撑在地上的手臂,肌肉猛地绷紧。像是被无形的线拉扯着,他的头一点一点地低了下来。鼻尖几乎要蹭到我的鼻尖,滚烫的呼吸交缠在一起。那双总是带着专注和些许笨拙的眼睛,此刻被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浓烈得化不开的暗流彻底淹没。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燃烧,在挣扎,最终只剩下孤注一掷的决绝。

“……修……修一辈子……都行……”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像是熔炉里烧红的铁块在摩擦,每一个字都烫得惊人。

“什么?”我下意识地问,声音轻得像雪落。这笨拙的承诺,在这几乎要灼伤人的距离里,显得如此突兀,又如此……揪心。

他猛地闭了下眼,再睁开时,那片暗流成了席卷一切的漩涡。

“我……”

后面的话语,被一个突兀而滚烫的触碰彻底堵了回去。

不是温柔的试探,更像是一次失重的坠落,一次孤注一掷的撞击。他的唇带着滚烫的、不容置疑的力道,生涩又笨拙地压在了我的唇上。那触感像被烧红的烙铁烫了一下,又像被滚烫的齿轮狠狠啮合住。呼吸瞬间被掠夺,世界在唇瓣相接的瞬间轰然远去,只剩下那陌生的、滚烫的、带着金属和桐油气息的压迫感,以及他身体无法抑制的轻微颤抖。

工坊上方,靠近屋顶的巨大齿轮组维修通道阴影里,两双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下方。

无名看得眉飞色舞,几乎要拍大腿叫好,被身旁的少司命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了嘴。

“唔!”无名抗议地瞪眼。

少司命松开手,指尖却轻轻按在自己的唇上,眼中流转着洞悉一切的、狡黠如狐的笑意。她微微侧过头,凑近无名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看透命运经纬的了然和促狭,气音丝丝缕缕,钻进无名的耳朵:

“瞧见没?木头!本神巫早说过,他们命里的齿轮,生生世世都注定要这样——”她顿了顿,看着下方那两个在狼藉地面和昏暗火光中、唇瓣紧贴、僵硬如同被冻结的身影,笑意更深,“——严丝合缝地咬合到一起去了。”

通道下方,那生涩而滚烫的触碰仍在继续。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又仿佛只凝固了一瞬。范行的手终于不再僵硬地撑着地面,带着不容抗拒的笨拙,摸索着穿过我散落在地的冰凉发丝,紧紧扣住了我的后颈。那力道,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近乎绝望的确认。

冰冷的金属碎屑硌着后背,唇上是滚烫的、生涩的、带着桐油气息的烙印。腕间的玄鸟齿轮,紧紧贴着肌肤,仿佛也在这无声的啮合中,变得灼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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