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掌控（2/2）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前一秒还喧嚣沸腾的演武场，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二十九名武生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他们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墙上的武生，又缓缓地，带着难以言喻的惊骇，看向那个缓缓收回拳头的光头身影。

王奎甩了甩手腕，脸上的狰狞退去，又变回了那副睡眼惺忪，烦躁无比的模样。

“老子管你叫什么，聒噪得很！”

他又伸出粗糙的手指，随意地指向噤声的人群：“还剩两个名额，谁想上来领死的，麻溜点！”

死寂！

林秀文站在教习台上，他那张疲惫的脸上，细长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随即又缓缓阖上。

那剩下的二十九名“天之骄子”脸上的傲慢荡然无存，他们下意识地避开了王奎那不耐烦扫视的目光，更不敢再去直视墙角的方宥和裴东临。

但是方宥二人却上前一步。

......

地上瘫倒着两人，皆是龇牙咧嘴，眼中满是恐惧。

方宥两人的出手，轻描淡写，却又雷霆万钧。

没有激烈的缠斗，没有炫目的招式，只有最高效的制胜。

那剩下的二十七人噤若寒蝉，个个低着头，大气不敢喘气，生怕惹到那三位煞星不开心。

林秀文耷拉了半天的脑袋缓缓抬起，光扫过场中狼藉，然后抬起手随意地招了招。

演武场边缘的阴影里，立刻无声地闪出几名穿着白衣的杂役，动作麻利地将墙上嵌着的，地上躺着的三名重伤武生抬了下去。

“好了。”林秀文指了指场中空出的三个位置，“你们三个，入队。”

王奎撇撇嘴，率先晃进队列，找了个位置站定，眼睛又开始半闭半睁。裴东临默默跟上，那身粗布白单衣在清一色的深色武生服中格外显眼。方宥步履沉稳，走到自己的位置站好。

队列重新补齐，依旧是三十人，但气氛，已然天翻地覆。

剩下的二十七人浑身不自在，心里开始琢磨刚刚自己是不是太大声。

林秀文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角挤出一点泪花：“时辰......也差不多了......”

他揉了揉眼睛，强打起精神，目光缓缓扫过台下众人。

“我赶着回去睡个回笼觉，也就不折腾你们跑圈了。”他的声音飘忽，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很简单，就一个问题。”

他顿了顿，慵懒的眼睛睁开，透出一丝罕见的精光：“告诉我，何为武者？”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却让台下紧绷的气氛微微松动。

“武者，以力证道！开碑裂石，力拔山河！”立刻有人答道。

“护持家国，行侠仗义！”

“自当是攀登武道巅峰，追求至高无上的境界......”

回答此起彼伏，大多围绕着力量，道义，境界这些宏大的词汇。

林秀文面无表情地听着，不置可否，那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让人怀疑他是否真的在听。

“张有，”林秀文念到方宥随便起的化名，声音平淡无波。“说说看，你理解的武者，是什么？”

方宥迎着林秀文目光，略微沉吟。

他没有立刻引用那些宏大的词汇，而是回想着方才的战斗，回想着自己踏入武道以来的体悟。

片刻，他平静地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演武场上：

“武者，是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