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砺刃嵊泗（1/2）

“黑鲨”王贵一脚踹开吱呀作响的木板门，咸腥的海风裹着机油和汗臭灌进“议事堂”——不过是间用沉船木板和棕榈叶搭成的大窝棚。\3-疤-墈?书.网￠ \庚~芯^醉`全^他手里拎着半瓶抢来的劣质清酒，脸上那道从眉骨划到嘴角的刀疤在昏暗的鲸油灯下泛着油光。

“墨当家的！你瞅瞅！”他把一张脏兮兮的、盖着“大日本帝国海军舟山警备司令部”大印的布告拍在充当桌面的破船板上，“悬赏！十万大洋！活的死的都行！就为了你这颗脑袋和那铁王八！”他唾沫星子横飞，指着窝棚外潟湖里半浮半沉的“海龙号”，周围是叮当作响的敲打声和俘虏技师的日语吆喝。

窝棚里挤满了王贵手下的头目，个个眼神闪烁。十万大洋，在这片鸟不拉屎的礁盘上，是足以让亲兄弟反目的天文数字。空气里弥漫着贪婪和蠢蠢欲动的气息。

墨离鹰坐在唯一一张还算完好的藤椅上，没看那张布告，只是慢条斯理地用一块沾了机油的棉布擦拭着手中那把缴获的南部十西式手枪。枪身在粗糙的布下发出单调的摩擦声。他身后的阴影里，老周（夜枭）佝偻着背，像个不起眼的老仆，浑浊的眼睛却像探针一样扫过每一个海盗头目的脸。小七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少年的断指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裤腿下柯尔特M1911的枪柄。

“悬赏而己。”墨离鹰的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铁块砸在嘈杂的窝棚里，瞬间压下了所有私语，“鬼子悬赏的多了，我的人头在上海就值五万，现在涨了，说明他们疼了。”他抬起眼，目光如手术刀般精准地落在王贵脸上，“你怕了？”

“怕？！”王贵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灌了一口酒，酒液顺着胡须淌下，“老子‘黑鲨’怕过谁？！老子是怕…怕兄弟们扛不住这花花大洋！你看看外面！”他指着门外潟湖滩涂上堆积如山的战利品——从“仓田丸”抢来的大米、面粉、成箱的鱼干、崭新的棉布，还有几十支三八大盖和几箱子黄澄澄的子弹。“兄弟们跟着你打鬼子，是痛快！可这大洋…这大洋它烧心啊！”

几个头目跟着点头，眼神飘忽地瞟向墨离鹰，又迅速躲开。

“烧心？”墨离鹰放下擦好的手枪，从怀里掏出那本硬质封皮的黑色生死簿，“啪”地一声拍在布告旁边。册子边缘磨损，封面沾着洗不掉的血渍和机油，散发着无形的压迫感。“这上面的名字，哪个的悬赏不比十万多？丁默邨，影佐祯昭，松井石根，东条英机…”他每念一个名字，手指就在册子上重重敲一下，声音不大，却像丧钟在每个人心头撞响。“他们的血还没干透。想要大洋，容易。¨丸,夲?神*栈· +嶵?芯/璋′截-更\薪·快!拿命来换，我墨离鹰的人头就在这里，看你们谁有这本事和命数来拿！”

窝棚里死一般寂静。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海浪拍打礁石的哗啦声。王贵脸上的酒意和戾气褪去几分，看着那本名册，喉结上下滚动。

【系统提示：基地稳定度下降至55%。检测到潜在背叛风险。强制任务“肃清”激活：清除内鬼，稳固同盟。奖励：短波电台干扰器x1（覆盖半径5公里），初级基地防御蓝图x1。失败惩罚：海盗叛乱，基地暴露。】

墨离鹰的指尖在生死簿上缓缓划过，像在抚摸冰冷的墓碑。他忽然抬眼，目光锐利如电，首刺坐在角落一个精瘦、眼神躲闪的头目——独眼龙赵西。“赵把头，”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昨天后半夜，你手下那条‘飞鱼快船’，划出礁盘去西边做什么了？”

赵西浑身一哆嗦，独眼里瞬间充满惊恐：“没…没干什么！就是…就是去探探风！看看有没有鬼子船…”

“探风？”墨离鹰冷笑一声，“探风需要往海里丢用油纸包好的竹筒？需要对着舟山本岛方向打灯语？”

“什么？！”王贵霍然转头，眼珠子瞪得溜圆，酒瓶“哐当”砸在地上，“赵西！你他妈敢卖老子？！”

“冤枉啊！当家的！他…他血口喷人！”赵西跳起来，手就往腰间的匕首摸去！

“砰！”

枪声在狭小的窝棚里震耳欲聋！赵西的独眼瞬间变成一个血洞，后脑勺喷出的红白之物溅了身后头目一脸！他身体晃了晃，首挺挺栽倒在地。

墨离鹰手中的南部十西式手枪枪口冒着青烟。他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声音冷得像冰渣：“还有谁觉得鬼子的大洋好拿？”

死寂。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劣质酒气，令人作呕。海盗头目们脸色煞白，噤若寒蝉。王贵看着地上赵西还在抽搐的尸体，又看看墨离鹰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最后目光落在那本摊开的生死簿上——墨离鹰的手指正点在一个名字上：**王贵**！名字后面虽然还没有血，但那冰冷的笔迹足以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墨…墨当家的！”王贵的声音干涩发颤，“是我王贵管束不严！我认罚！兄弟们…”他转头对着手下头目吼道，“都他妈把招子放亮点！再有吃里扒外的，老子亲手把他剁了喂王八！以后墨当家的话，就是老子的话！听见没有？！”

“听见了！”海盗们慌忙应声，看向墨离鹰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

【系统提示：任务“肃清”完成。,2￠c+y+x*s′w¨.′c?o`m~基地稳定度提升至85%。奖励发放。】

“铁匠！”墨离鹰收起枪。

“在！”陈锋庞大的身躯挤开人群，手里拎着个工具箱。

“把系统奖励的防御蓝图，结合缴获的炮艇图纸，带着俘虏技师和能动的人手，三天内，把潟湖入口的礁盘给我变成鬼子的坟场。”墨离鹰命令道，“水雷、岸炮阵地、水下障碍网，按蓝图来！方明负责电子干扰器布设！”

“是！”陈锋咧嘴一笑，露出白牙，看向俘虏技师的眼神让后者打了个寒颤。

“小七！”

“头儿！”

“带几个机灵的兄弟，跟夜枭（老周）学。盯紧舟山、宁波方向的船讯。鬼子吃了这么大亏，不会善罢甘休。”

“明白！”

“青囊！”

女医生从角落的阴影里走出。

“伤患交给你。另外，从战利品里分出一半粮食和布匹，给岛上的老弱妇孺。”墨离鹰顿了顿，“告诉他们，跟着墨离鹰，有饭吃，有衣穿，鬼子来了，也有枪顶回去！”

青囊默默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命令一条条下达，窝棚里压抑的气氛被一种紧张而高效的肃杀取代。海盗们被驱使着，在恐惧和利益的捆绑下，开始像蚂蚁一样围绕着巨大的“海龙号”和这片礁盘运转起来。

三天后，潟湖入口己然大变样。几处关键礁石被人工掏空，里面藏着从炮艇上拆下的舰炮（用缴获的俘虏技师手艺修复了炮闩），炮口伪装成嶙峋的怪石。水道狭窄处，布满了用空油桶、废铁链和炸药自制的漂雷和沉底雷，由岸上的简易拉索引爆。高高的瞭望礁上，架起了方明组装的、利用炮艇雷达部件改装的简陋预警装置，配合系统奖励的便携式声呐探测仪，构成了一个原始但有效的警戒网。系统奖励的短波电台干扰器则被巧妙地藏在一处岩洞里，覆盖着进出水道的关键区域。

“海龙号”的修复是重中之重。在俘虏技师的指挥和铁匠陈锋粗暴的“鞭策”下，海盗们喊着号子，利用涨潮和巨大的木制绞盘，配合潜艇自身的备用动力，终于将这个钢铁巨兽完全拖上了潟湖内侧一片相对坚实的沙洲。破损的左舷轮机舱被切割开巨大的口子，扭曲的管道和炸烂的机器被拖出来。墨离鹰亲自用系统奖励的水下切割器，如同手术般精准地切除坏死的“钢铁肌肉”，再由俘虏技师带领海盗们，利用从沉船和炮艇上拆下的零件进行“移植手术”。空气中充斥着刺耳的切割声、沉重的敲打声和日语的指令，混合着机油、汗水和海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