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述梦：书生（2/2）

不过，好像有点意思。

她有点想要见见那个书生了。

「芸儿，你进来一下。」欧雪唤道。

「雪儿姐，怎么了？」

「明日你再去那个书生那里一趟。」欧雪停了一下，想了想说道「就说，我很不满意他今日的这幅画，想请他来重新为我画一幅。」

「雪儿姐，你是要见那个书生？」芸儿立刻明白了欧雪的意思，惊讶道。

「只是请来做一幅画罢了，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你还怕他把我吃了呀。」

「没有没有，只是觉得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没事的，就按我说的做。我只是想要一幅画，我想，妈妈也会同意的。」

「那好吧。」

次日，芸儿按欧雪说的把书生请了过来。

书生给她的感觉模模糊糊的，像是隔着一层雾，看不清，但直觉他应该有着完美的轮廓和英挺的五官，与满身酸儒气极重的书生完全不同。

他坦然的对欧雪做了个礼，说道「听闻姑娘对在下的画作不满意？」

欧雪笑了，她喜欢书生的性格，坦坦荡荡的，就算人现在在青楼也依然保持着自身的风骨。

「确实不满意。」

「哦？哪里不满意？」

「全部。」欧雪起了逗弄他的心思，谁让他一本正经的。靠近了他几分，手抵在了他的胸口。见他依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瞬间有了一种颓败感。

要是换做别人，才不会是这种反应。

她缓缓倾身凑到他的耳边，吐气如兰。

「公子可否告知这幅画是在何事所做？」然后调笑一声「你……跟踪我？」

「只是偶然遇见罢了。」书生往后退了一步，礼貌性的拉开了距离。「雪儿姑娘请自重，以在下对姑娘的了解，姑娘并非这样的人。」

欧雪觉得无趣，坐回桌边，喝了一口茶懒懒的问道「哦？那你说我是什么样的人？」

「能说出那些话的人，绝不是自轻自贱，随随便便的人。」

欧雪笑道「你这个人真奇怪，所有人都觉得我们下贱，反而你却说不是。」

「那你自己觉得呢？」

欧雪被问住了，收起了玩笑，低低的回了句「不是，我们只是在生活。和所有人一样，努力的生活。」

「那就对了。正如姑娘说的，只是生活，至于从事什么样的行当，是你自己的决定，与他人无关，更不需要在意他人的看法。在下很是欣赏姑娘这份豁达通透。」

欧雪被他逗乐了「那你不觉得我们很脏？」

「那在下想问，姑娘觉得自己脏吗？」

「不脏。」

「那姑娘便是干净的，只有你自己才有资格评判你自己。有时候心灵的纯净比肉体的纯洁更为珍贵，但世人往往不懂这个道理。」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我喜欢你的想法，不像其他人。」

「是在下的荣幸。」书生微微点头示意。「那现在是否容许在下为姑娘重新作画。」

「好呀，你画吧。需要我摆什么姿势吗？」

「姑娘随意就好。」

欧雪觉得他有趣，躺在床上侧卧着，趁书生没注意还故意扯了扯领口，想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处变不惊。

书生好像并没有发现，摆好纸墨认真的画了起来，丝毫不在意欧雪做了什么。

作画是枯燥的，欧雪感觉自己都快睡着了，而且书生太正经了，一点设想中的反应都没有，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等她一个瞌睡猛的醒来哪里还有书生的影子。

欧雪下了床，四处看了看，发现桌上有一张新做的画，拿起看了看，正是她打瞌睡的样子。

欧雪一下红了脸。

这个书生太可恶了，竟然把她打瞌睡的样子画了下来。

再往下看去，旁边写着一句词。

云鬓半撇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

欧雪赶紧摸了摸头上的发髻，几步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照了照。

果然，发髻有些乱了。

欧雪又气又恼。

该死的书生，她甚至都能想到在她打瞌睡的时候，书生一本正经的脸上泛起的嘲笑。

「芸儿！」欧雪唤了一声。

「雪儿姐怎么了？」芸儿走了进来。

「那个书生呢？」

「他已经走了啊，是他做了什么惹雪儿姐生气的事吗？」芸儿见欧雪脸色又青又白又红的，自然以为是书生惹欧雪生气了。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不过比起生气，欧雪更多的是恼。

「明天，你再去一趟，把那个书生给我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