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公案 第31到4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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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安下树后走出寺门,恰巧遇到卖鱼人郑礼。郑礼说:“你别上树取那鹊雏,羽毛没长全,腥臊难吃。之前我已上树用小绳系住,等它们长大再取来和你买酒共饮,岂不快哉?”夏安正愁没线索,听后暗自欢喜,假装答应后告别。
次日夏安回衙,将郑礼系缚鹊雏的事一一禀报。包拯差他传郑礼到案,问道:“你以卖鱼为生,为何系缚鹊雏、害物伤生?”随即让夏安押郑礼去松枝上解开雏鸟。当绳索解开时,鹊鸟立刻欢鸣起来。
夏安将郑礼押回衙门,包拯判他臀杖八十,以此警戒伤害生灵之人。由此可见,包拯的阴德能惠及鸟鹊,更何况对待百姓呢?
第三十六回孙宽谋杀董顺妇
断曰:
耍诈使奸终遭斩首,含冤老僧得以生还。
若不是包公明辨是非,怎知凶手原是孙宽。
话说东京城外三十里,有个姓董的农家,是当地大族。董家老爷子有个儿子叫董顺,原本以耕田为生,每日辛勤劳作,从早忙到晚。老爷子觉得种田太辛苦,有一天对儿子董顺说:“当农民这么苦,哪有做生意轻松快活?”于是给了董顺一笔本钱,让他外出经商。董顺听从父命,用这些钱买来货物,前往河南一带贩卖。才过了几年,就赚了不少钱,家境也因此富裕起来。
一天,父子俩又商量:“咱们家住在东京城的交通要道上,不如盖几间店铺,接待各地往来的客商,这比做生意更有出息。”董顺说:“这主意太好了。”于是父子俩在交通要道旁盖起了店铺,果然董家的收入日益增加。老爷子成了富翁,儿子董顺也娶了城东茶肆杨家的女儿为妻。
杨家女儿容貌秀丽,平日里侍奉公婆十分恭谨,只是性子有些活泼。董顺经常外出做生意,有时一个月回来一次,有时两个月才回来一次。
城东十里外有个撑船的艄公叫孙宽,经常往来董家的店铺,和董顺的妻子杨氏关系熟络,平日里说说笑笑,董家人也没起疑心。时间一长,两人渐渐产生了私情,关系如同夫妻一般亲密。孙宽每次等董顺外出经商,就和杨氏私下约定说:“我和娘子莫非是前世有缘?感情这么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欢娱的时光有限,我对你思念不已,娘子不如收拾好家里的金银财物,跟我一起逃到别处去,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做夫妻,岂不是很好?”杨氏答应了他。两人还指天发誓,选好了十一月二十一日这个良辰吉日,约定那天一起离开。
到了约定的日子,杨氏把房中所有的金银和轻便值钱的物品都收拾好了,等着孙宽来。黄昏时分,忽然有个和尚来到董家店中求宿,他自称是洛州翠主峰大悲寺的僧人,法名道隆,因为来北方化缘,天色已晚,想借宿一晚。董老爷子平日是个善良的人,马上打开客房,铺好床席招待和尚。和尚吃过斋饭后就睡下了。当时天气十分寒冷,眼看就要下雪,董家老两口也关门睡熟了。
二更时分,孙宽来敲门。杨氏在房中温好了酒,和孙宽一起喝了几杯,算是为他送行。两人说了很久的话,然后杨氏就带着所有的财物和孙宽一起出门了。刚走到门外,就见天下着雨,地面湿滑,路很难走。面对这样的景象,杨氏越发愁闷,想起家中的公婆,眼泪像雨一样落下,苦苦不肯再往前走,还偷偷告诉孙宽:“我现在不想走了,我们另约一天再一起走,也不算晚。”孙宽没办法,心想:“万一拖延下去,恐怕这事就会泄露,这样的机会以后未必还有。她本来就有丈夫,怎么会真的留恋我呢?”他见杨氏带出来的财物很多,就想杀了她夺走财物,于是拔出刀杀死了杨氏。这正是:背叛丈夫不义之人先遭杀戮,奸猾恶贼无情最终被判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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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宽杀死杨氏后,见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人发现,就夺走了金银财宝,把她的尸体扔进枯井里,然后离开了。没过多久,和尚起来,到屋外上厕所,不小心跌进了枯井里。这井有几丈深,根本没法爬上去。天亮后,和尚的小伴童起来,到处找不到和尚,就问店主董翁。董翁起来找了一圈,到了吃饭的时候,又发现杨氏也不见了。他走进杨氏的房间,只见四壁空空,财物也全都不见了。董翁心想:“杨氏一定是和和尚私奔了。”于是在附近的山上到处寻找,却没有任何踪迹,就去问巡官求卦。巡官占卦后说:“要找的人不在附近,应该去东南角寻找。”董翁按照他的话,找到屋后厕所旁的枯井边,只见这里芦草杂乱,还带着点血迹,忽然听到井里有人声。董翁就请东邻的王三拿来长梯和绳索,下到井里查看。只见井下有个和尚在连声喊冤,而杨氏已经被人杀死在井中。王三用长绳把和尚绑好,吊上井来,众人不由分说,对着和尚一顿乱拳殴打。乡邻和五保户们写了状子,把和尚押解到县衙。
知县审问和尚,和尚供述说:“我本是洛州大悲寺的僧人,因为来这里化缘,在董家店借宿。半夜起来上厕所,不小心跌进井里,看到有个死妇人横在里面,不知道是谁杀的。”狱吏说:“明明是你谋杀了这个妇人,想贪图她的财物,还抵赖什么?”根本不听和尚解释,日夜拷打,逼他认罪。和尚受不了折磨,只好屈招。知县韩遂把案子申报到府衙。
包拯传和尚来询问原因,和尚长叹一声说:“这大概是我前生欠了这个妇人的命债吧。”然后如实供述了事情经过。包拯心想:“和尚是洛阳人,和董家店相距七百多里,怎么可能仓促间和杨氏私通并约定私奔呢?这其中一定有冤情。”于是把和尚暂时关在狱中,日夜追查,却一直没有头绪。
包拯偶然想到一个计策,他叫来狱司,从狱中挑选了一个本该判处死刑的犯人,秘密剃光他的头发和胡须,假扮成和尚,押到刑场斩首,并公示三天,宣称是洛州大悲寺的僧人,因谋杀董家妇人杨氏一案,如今已经处决。同时,包拯又秘密派了几个公吏到城外探查,如果听到有人议论这件事的是非,就赶紧回来报告。
公吏们走到城外三十里的地方,到一家店里买茶,见到一个老婆婆,就问她:“前些日子董翁家杀了杨氏的案子,结案了吗?”公吏们说:“那个和尚已经偿命了。”老婆婆听了,捶胸顿足地喊冤:“可惜了这个和尚,白白送了性命。”公吏们仔细询问原因,老婆婆说:“离这里十里远,有个撑船的艄公叫孙宽,经常去董家,和杨氏私通,因为想谋夺她的财物,就杀了她,把尸体扔到井里,这事根本和和尚无关。”
公吏们马上回去向包拯报告。包拯立刻派了几个公吏,秘密逮捕了孙宽,将他枷押入狱审问。孙宽死活不肯认罪,案子很难判决。包拯于是把孙宽带到大堂上,笑着哄骗他说:“杀一个人不过是一个人偿命,和尚已经偿命了,怎么会让两个人偿命呢?只是董翁说丢了四百多贯金银,你是不是捡到了,把这些财物还给他,就可以洗刷你的罪名了。”孙宽听了很高兴,供述说:“以前董家曾寄放了一些金银在我这里,至今还收藏在小柜子里。”
包拯派人押着孙宽回家取来金银,又把董翁叫来辨认。董翁一见到这些财物,就认出了金银器皿和一条锦被,说:“这确实是我家的东西。”包拯再查问,发现董家以前根本没有寄放金银给孙宽。包拯又传王婆来作证,孙宽仍然抵赖不肯认罪。包拯说:“杨氏的丈夫在外经商,你起了淫心和她私通,又贪图她的财物,于是将她谋害。现在有董家的财物作为证据,你还想强辩不认罪吗?”说完,包拯让公吏用严刑拷问。孙宽吓得魂飞魄散,无法再掩饰,只好一一招认。最终,孙宽被押赴刑场斩首,和尚被释放回山。
第三十七回阿柳打死前妻子
断云:
柳氏心狠甘愿受罚,包公明察洗雪童冤。
古往今来皆可借鉴,天理昭然怨恨得伸。
话说开封府城内,有一户官宦人家,男主人姓秦名宗佑,排行第七,家境殷实。他娶了城东程美的女儿为妻,程氏性格温柔,治家贤良,生下一子名叫长孺。十几年后,程氏去世,宗佑悲痛不已。
恰逢中秋,天色清朗,月色如画。宗佑在庭院中漫步,见月伤情,吟诵一绝:
“中秋正尔月明时,为忆佳人寐不成。
此夜谁家闻唤酒,宁怜独自对寒灯?”
吟诵完毕,宗佑凄然泪下。不知不觉月移星转,露冷风寒,他回到卧房睡下。将近夜半,竟梦见程氏与自己相会。虽然在梦境中,两人交谈却如同生前一般。片刻后,二人同枕而眠,相处间仿佛程氏从未离去。梦醒时分,程氏推枕起身,含泪辞别宗佑:“感念夫君恩情,此情深难忘怀,故得与君梦中相会。我别无所托,唯愿你善待我们最疼爱的儿子长孺,如此我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说罢径直离去。宗佑正想挽留,却从梦中惊醒。细想她的遗言仍在耳边,于是作《一剪梅》词一首以表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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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中间两相浓。死若生逢,深乐相逢,解衣深惜旧时容。虽在梦中,忘却梦中。
因何话别遽匆匆。愁恨重重,苦思重重,觉来枕畔逼吟蛩。抵怨秋风,怎禁秋风?”
次年,宗佑续娶柳氏为妻,又生下一子名次孺。柳氏出身平民家庭,性格狠戾暴躁,宗佑对她颇为畏惧。柳氏对亲生儿子视若珍宝,对长孺却心怀嫉妒,终日打骂。长孺自知不为继母所容,又不敢告知父亲,只能惶惶不安地度日,此时他已十五岁。
一日,宗佑外出拜访亲戚,连日未归。柳氏竟在暗室中将长孺打死,吩咐家人只说长孺暴病身亡,随后将他葬在城南门外。过了几日宗佑回家,柳氏故意装病,哭着告诉他:“长孺已经病死几天了,现在葬在城南门外。”宗佑听闻,念及前妻,悲不自胜。他心里明知儿子可能死于非命,却只能隐忍不敢多言。
三月间,包拯出城劝勉农桑,望见道旁有一座新坟,坟头纸钱纷飞。他路过时,忽听身旁有人低声呼喊“告相公,告相公”,连说数声。包拯回头却不见人影,走了几步又听到同样的声音,整日里这声音都在耳边萦绕。当他返回再次经过新坟时,呼喊声更加急切。包拯料想必有冤情,便问邻人里老:“这座新坟是谁家的?”里老回答:“是城中秦七官人名叫宗佑的,近日死了儿子,葬在此处。”
包拯随即命人向父老借锄头掘开坟墓,检验小儿尸体,果然发现身上有多处伤痕。回衙后,他差人传秦宗佑来审问。宗佑供述:“这是前妻程氏所生之子长孺,年十五岁。前日我外出访亲,回来后妻子阿柳告诉我长孺数日前因病去世,现葬于南门外。”
包拯了然于心,又差人传柳氏到案,质问:“长孺是谁打死的?”柳氏只称长孺患暴病而死,不肯招认。包拯怒斥:“若真是病死,为何遍身都是打痕?分明是你心狠打死了他,还敢抵赖!”柳氏被包拯驳得理屈词穷,不得已将打死长孺的经过一一招认。
最终,包拯判道:“无故杀害子孙,合当处以徒刑。”遂将柳氏依法惩处,宗佑因不知情被放回家中。
第三十八回王万谋并客人财
断云:
王姓客商谋财遭充军,沈姓商人未死得昭雪。
可笑当时徒生歹意,包公正直毫不留情。
话说黎州有个商人叫王万,前往成都府做生意,走到府城外四十里的潘家岭时,天色已晚,便住在祝婆店里。他与汉州商人沈明同住一店,王万询问沈明是何处人、要去哪里经商。沈明答道:“我是汉州人,要去成都府做些小买卖,何不一同前行?”
二人于是买来酒,结为兄弟,畅饮至深夜,相谈甚欢,便同床睡了一夜。次日拂晓,二人吃完饭,整理好行李,辞别店主出发。
走到一个叫万松岗的地方,这里荒无人烟,只有陡峭的石岩,旁边有一口古井,深达数十丈。王万见沈明携带的财物很多,便起了谋财之心,对沈明说:“天气太热不好走,先放下担子休息一会儿吧。”沈明依言,二人放下行李,同坐在石上交谈。许久,四周寂静无人,王万假装肚子疼,让沈明靠近为他按摩。沈明不知他已起歹心,尽心为他按摩时,被王万趁机一推,跌落井中。王万夺走沈明所有财物后离去。
沈明在井中大声喊冤,却无法上来,附近的人也都不知道。他饥饿了一天多,次日有几位温江商人也在此处歇担,忽然听到井内有呼救声。众商人觉得奇怪,便解开货笼的绳索连接起来,投入井中。许久,沈明见有绳索放下,十分高兴,便将绳索系在腰间。众商人见绳索动了,急忙往上拉,沈明才得以出井。
众人问他缘由,沈明将被同行伙伴谋害的经过一一告知,还说自己连日未食,饥寒交迫。众商人很同情他,给了他饭吃,沈明连连拜谢。
众商人离开后,沈明想到财物尽失,无处投奔,便前往成都府衙告状。当时包拯正担任成都府官职,沈明走到府衙前,忽然看见王万正在府前采购物品。他快步上前,一把扯住王万喊道:“贼子还我财物!”
王万一见沈明,惊骇不已,以为是冤魂来索命,吓得动弹不得,被沈明扯入府衙申诉。包拯当即审问王万,王万心虚理亏,不再抵赖,一一招认了谋财害命的经过。包拯将财物尽数归还沈明,判处王万谋财害命之罪。因沈明未死,罪减一等,将王万发配到环境恶劣的州郡充军。
第三十九回晏实许氏谋杀夫
断云:
淫妇败坏风气受极刑,善人自有神物相扶持。
包公明断案情心如镜,天理昭彰终究不可欺。
话说开封府城西二十里,有个地方叫苦筲村,村里有户人家,男主人姓俞名子介,家境颇为富裕,以经商为生。他天性好善,平日里诵经念佛,专一做施舍行善之事。妻子许氏,年仅十九岁。每当俞子介外出做生意时,左右邻舍中有个风流年少的男子,名叫晏实,时常往来俞家,渐渐与许氏有了私情。许氏心里很喜欢晏实,久而久之,两人情意缠绵,因此与丈夫俞子介的关系也日益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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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俞子介外出经商,晏实趁机与许氏私下商议:“我如今蒙娘子垂爱,情意深厚,深感幸运。但倘若有一天被家长察觉,耽误了彼此,岂不是奇耻大辱?不如想个长远之计,等俞子介回来时,设下陷阱除掉他,这样我们就能永结同心了。”许氏道:“这事容易。他若回来,你故意请他喝好酒,把他灌醉之后,便任你处置。”两人商议妥当。
过了几日,晏实听说俞子介回来了,便前往俞家道贺,趁机邀请子介到自己家饮酒。俞子介见是相熟之人,没有推辞,随晏实到了他家中,只见酒食早已备齐。晏实极力劝酒,俞子介痛饮至大醉。待他告辞归家时,晏实假意相送,两人并肩而行。走到村南偏僻处,有一口大井,水深不见底。此时天色渐暗,俞子介醉得无法行走。晏实见四周无人,便将子介拖到井边,推入井中,随后返回。
次日,晏实偷偷将此事告诉许氏,许氏十分欢喜。又过了几日,邻居们纷纷问许氏:“俞子介这几日去哪里了?”许氏谎称他与同行的人在途中等候,邻居们信以为真。晏实与许氏暗自欣喜,以为从此能永结连理,每日在家中亲密相处。
再说俞子介在井中醒来后,终日念佛诵经。只见水中有一只大龟,用背将他托在水面上。每当饥饿时,就有几只小龟各自衔来斋食给他吃,子介竟也不觉得饥饿。这样过了一个多月,一日天降大雨,井水大涨,龟背托着俞子介一直漂到井岸。子介这才得以生还,于是投奔回家。
此时正值其妻许氏与晏实正对饮高歌,忽见俞子介归来,两人惊惶失措,以为见到了鬼。晏实持刀驱赶,不让子介进门。子介无处投奔,便写下状纸前往府衙申诉,将妻子与晏实通奸并谋害自己的事情一一供述。
包拯看了状纸,立即差人传讯许氏及晏实到案,用长枷将二人押入狱中审讯。二人迫不得已,各自招认了通奸并设计谋害俞子介的事实。包拯查看供词明白无误,将案卷整理完毕,判处许氏斩刑,晏实臀杖一百,发配两千里外,永不许还乡。
第四十回斩石鬼盗瓶之怪
断云:
精怪偷金器具行,神灵显报断分明。
包公明察如明镜,万变妖魔难遁形。
开封府有位郑宽秀才,家境富裕且勤奋好学。他每晚独自在书房读书,直到二更三更才睡。一天夜里,忽闻敲门声,郑宽问:“是谁?”门外答道:“有客拜访。”开门后,只见一秀才面目俊伟、须眉清秀,与他长揖为礼。郑宽请他坐下,秉烛相问:“客从何处来?”客人答:“姓石,人称处士,与您是邻里。听闻您读书声朗朗,特来拜访。”
二人相谈甚久,郑宽见他谈吐洒脱,心中颇为敬重。聊至二更,石处士告辞离去。此后他每晚都来,与郑宽清谈,彼此十分投合。一日,郑宽用金瓶盛酒,摆下佳肴,与石处士对席共饮。酒过数巡,郑宽起身说:“久闻您的教诲,从未忘记。如今与您相交渐熟,恰逢今夜清风徐来、明月初升,何不畅饮赋诗?您谈吐清丽、博古通今,定善作诗,望不吝赐教。”
石处士见郑宽气宇轩昂,知他善诗,便答道:“蒙您盛情相待,只是我无杜甫之才,恐吟出诗来惹您笑话。”郑宽再三恳请,石处士遂举杯吟道:“月色连窗夜气清,与君相遇叶同声。只愁识得根因处,虚负今宵雅爱情。”郑宽抚掌笑道:“诗甚妙,只是结句稍显怅然。我既与您结为长伴,怎会虚负情意?”随即依韵和诗一首:“秉烛相谈话更清,徐徐席上动风声。今宵盛贮金瓶酒,要证平生夙昔情。”石处士赞道:“您才思更捷,我不如也。”二人饮至深夜方散。
第四夜月明时分,石处士又来叩门:“前日蒙您赐酒,盛意难忘。我家新酿已熟,愿邀您踏月同往,共饮一杯。”郑宽应允,随他前往。只见野径迂回、茂林修竹,中有朱门琐窗,宛如神仙居所。石处士唤小童摆酒,二人畅饮至醉方归。郑宽归家后神思恍惚,数日才缓过神来。此后石处士往来无间,有时还宿在郑宽家中,郑宽视他如旧友,毫无疑忌。
一日夜里,二人同榻而眠。石处士趁郑宽熟睡,偷偷盗走他箱中的金瓶。次日郑宽醒来,见箱子大开,金瓶不翼而飞,石处士也已不见踪影。他循着往日路径寻找,却只见林木森森、乱石遍地,毫无人迹,不知其家在何处,只得怅然归府,随后到开封府衙陈诉。
包拯看了状纸,问:“石处士是何处人?”郑宽详述了相遇经过。包拯差人持文引,与郑宽同去追查。公吏到了那片地方,只见怪石嶙峋,荒无人烟,又闻虎啸之声,徘徊不敢深入,询问邻里也无人知晓石处士。包拯料想必是妖怪作祟,又差人到此处焚烧文牒,向当境土地龙神祝告。
次日黄昏,突然黑风骤起,数名鬼吏缚着石处士来到厅前。包拯审问,石处士一一招认,称金瓶藏在家中。公吏押他前去取瓶,见一岩窍如瓮大,内中宽阔如屋,数十块怪石屹立如人,金瓶正挂在石壁上。公吏取瓶回衙,郑宽一见,果然是自家之物,遂领回金瓶。包拯令公吏将石处士处斩,却见其化为无数碎石,并无人体,方知他是石精。此后,这精怪之患便平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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