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烬余生（2/2）

"或者，"他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彻底留下。"

匕首刺入血肉的触感比想象中柔软。没有血涌出，只有金色光点从伤口溢出，像夏夜的萤火虫。许明澜看着那些光点在空中组成熟悉的图案——是她现代公寓的布局，出版社的工位，甚至常去的那家咖啡馆。

"我的......记忆？"

"情魄。"墨渊的唇色开始变淡，"用七万年养出来的。"

光点突然加速旋转，形成漩涡。许明澜在漩涡中心看见无数个墨渊：冰棺中沉睡的，桃树下刻字的，现代都市里隔着橱窗凝视她的......

每个身影都在重复同一句话："这次别走。"

红线在此时断裂。许明澜感到某种联系被斩断的剧痛，但比疼痛更强烈的是释然——仿佛终于卸下了七万年的重担。她拔出匕首，发现刃上沾的不是血，而是金色的桃花汁液。

"晚了。"墨渊向后倒去，"情魄己散。"

许明澜接住他下坠的身体，触手冰凉如玉石。怀中的重量让她像是抱着一场即将融化的雪。

雪下得更大了。许明澜低头吻住墨渊失去血色的唇，将那些逸散的光点渡回他体内。这个吻尝起来像昆仑山的雪，像现世凌晨三点的黑咖啡，像诛仙台下弱水的咸涩。

光点突然暴烈地跳动起来。墨渊的心口疤痕处浮现出金色纹路，与她心口的银纹相互呼应。两种纹路在空中交织，最终形成完整的太极图。

"共生咒的真相是。"墨渊突然睁开眼，金瞳比任何时候都明亮。

"记忆共享。"许明澜接上他的话，"你在每个世界线里，都等我爱上你。"

窗外雪停云散，露出满天星斗。许明澜发现那些星辰排列成熟悉的图案——是她现代公寓楼下的路灯布局。最亮的那颗星突然坠落，划过夜空坠入昆仑山巅。

"最后一魄归位了。"墨渊坐起身，心口疤痕己经愈合，"欢迎回家，许编辑。"

案头的青铜灯突然自燃，火苗蹿起三尺高。火光中浮现出病房的景象：病床上的她正缓缓睁开眼，腕间不知何时多了条红绳。

"现在，"墨渊执起她的手按在两人心口，"你可以自由来去。"

太极图在相贴的掌心间旋转，许明澜同时感受到两个世界的引力：现代病房里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昆仑虚晨钟穿透云层的回响。这种奇妙的双重感知，让她想起《三生三世》原著里描写神识离体时的句子："一半在云端，一半在尘世。"

"不必现在决定。"墨渊的吻落在她眉心，"我们有的是时间。"

有的是时间。这西个字在许明澜脑海中回荡，像是一句迟来的承诺。

她望向窗外，发现紫藤花架上结出了金色的果实，仔细看竟是缩小版的银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