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锦瑟无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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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傅恒。
包括她自己。
大婚第三年，傅恒凯旋。
璎宁立在府门前，看着他从马背上翻身而下，铠甲未卸，风尘仆仆。
他大步走向她，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我回来了。”
璎宁靠在他肩上，轻轻“嗯”了一声。
傅恒松开她，低头细细打量她的眉眼，像是要确认她是否安好。
璎宁任由他看着，唇角含笑，眼底却是一片平静。
夜里，傅恒在书房处理军务，璎宁端了盏参茶进去。
他接过茶，握住她的手腕，指腹在她腕间轻轻摩挲。
“这三年，可有想我？”
璎宁垂眸，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爷说呢？”
傅恒低笑一声，忽然从案几抽屉里取出一只锦盒，递给她。
璎宁打开，里面是一支金镶玉的步摇，样式精巧，玉上刻着“恒宁”二字。
她怔了怔。
傅恒看着她，目光柔和：“不是替身，不是影子，只是你。”
璎宁沉默许久，忽然笑了。
她伸手抚上他的脸，指尖轻轻描摹他的轮廓，像是在确认什么。
“傅恒。”她轻声唤他，“你当真不后悔？”
他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此生不悔。”
璎宁笑了，眼底终于泛起一丝真实的温度。
她俯身，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好。”
多年后，傅恒战死沙场。
璎宁没哭。
她只是平静地替他收敛尸骨，亲手将他葬入富察家的祖坟。
那夜，她独自坐在院中的海棠树下，望着天上的月亮，忽然想起许多年前，姐姐临死前对她说的话——
“璎宁，这世上最毒的，不是刀剑，是人心。”
她轻笑一声，仰头饮尽杯中酒。
酒是苦的，像极了这一生。
远处，更鼓敲过三声。
璎宁起身，走回屋内，从妆奁最底层取出一封早己写好的信，递给候在一旁的璎珞。
“送出去吧。”
璎珞接过，目光复杂：“姐姐，值得吗？”
璎宁没回答。
她只是转身，望向铜镜中的自己——眉目如画，眼底却是一片荒芜。
良久，她轻声道：
“这世上，本就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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