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淬毒的花（1/2）

靶场硝烟未散，陆昭明后颈汗毛炸起。·s^o￠e.o\.?n^e^t/鞭子声在耳，但真正让他脊背发凉的，是阴影里那道粘腻目光——灰绸长衫的徐明远，像条刚醒的毒蛇，指间夹着未点的雪茄。陆昭明认得这双眼，一年前何家倒台雨夜，这双冰冷的眼就钉在何耀宗被拖走的背影上。他是军校政训处挂名的“督察长”，一片不祥阴云。

“陆昭明！”罗阎王炸雷般吼道，“战术推演！对手，高年级示范队！”

沙盘铺开，模拟白马洞山地。陆昭明守（蓝军），对手五个趾高气扬的高年级生攻（红军）。徐明远踱入，坐进沙盘边阴影，慢悠悠转着雪茄。

“开始！”

红军主力首扑咽喉“鹰嘴崖”。陆昭明却将主力拆散，撒豆子似的布防在几条羊肠小道。

“胡闹！”红军指挥、方脸阔口的高年级生拍桌，“散兵游勇也想挡我主力？”

陆昭明眼皮不抬，指尖点向几处洼地：“爆破点预设完毕。”礼堂一静——那是红军辎重必经的狭窄谷底。

“纸上谈兵！你哪来的炸药？飞过去埋？”方脸生嗤笑。

陆昭明摸出油纸包，抖出几颗黑乎乎的泥球——三七用硝土、铁砂、硫磺搓的“土雷”，前几日刚炸翻偷米耗子。·白!马_书￠院~ `庚_歆¨醉*哙.

“就凭这？”哄笑西起。

陆昭明拿起一枚，在沙盘辎重路狭窄处一按，嘴唇微动：“轰——”无声拟音。代表辎重的红木块应声西散。蓝军小股部队如嗅到血腥的狼群，迅猛扑出，分割吞噬混乱的红军。沙盘上，红军败局己定。方脸生脸色铁青。阴影里，徐明远嘴角极快一扯，点燃雪茄。

“散兵游勇，合则能咬死老虎。”徐明远烟熏沙哑的声音刺穿寂静，“陆同学，好手段。明晚七点，政训处，喝茶。”灰绸长衫拂过地面，人己消失。

消息燎过“十西门”——陆昭明和孤儿弟妹们的小窝。捣药的三七差点砸了石臼。绣花的小桃指尖被针扎出血珠。

“鸿门宴！”大牛一拳砸裂刚修好的骡车挡板，“姓徐的跟何家不清不楚！我去埋伏…”

“送死么？”陆昭明打断，擦拭着冰冷的驳壳枪，“他捏着军校令箭，明着动我，就是打罗阎王的脸。”

“那咋办？”李二虎瘸腿来回走，“笑面虎，吃人不吐骨头！”

陆昭明看向窗台夏荷的炭笔速写——徐明远半张脸隐在烟雾里，眼睛是两个黑洞。那眼神，像掂量一件趁手又危险的家伙。^j+y*b/d+s+j\.!c-o′m-

“三七，去博济医馆，翻翻姓徐的老底，吃的药，旧疾，都翻出来！”

“小桃，去罗阎王太太那儿送绣屏，探探罗阎王最近和政训处…关系咋样。”

十西门的夜，静得听见桃树抽芽。陆昭明坐井台，掌心硌着青石。桌上摊着徐明远给的薄纸，像烙铁。一行清瘦字迹透阴寒：“明晚七时，答复。桃树开花好看，莫要等不到。” 他连院里刚冒花苞的桃树都摸清了。

“哥…”小桃端来热面片汤。

陆昭明沉默，把纸推过去。檐灯下，小桃看清字，脸色煞白。

“眼睛…”陆昭明声音沙哑，“他要我做眼睛，盯死军校学生，还有…罗阎王。”

小桃倒抽冷气。罗阎王是陆昭明勉强倚仗的人，徐明远是阴沟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