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前往水牛族（2/2）

铁角真人牛角上的道纹突然绷首，他想起龙凤初劫时自己还是一头小牛犊，亲眼看见祖龙一爪撕碎三座洞天福地。

李道玄的声音如寒潭落石："量劫一起，这碧波潭..."画面中潭水瞬间被蒸干，灵稻化为灰烬。大长老的牛尾僵在半空，铁角真人喉结滚动，粗壮的脖颈渗出冷汗——当年麒麟族覆灭时，他俩躲在尸堆里三天三夜不敢动弹的记忆突然鲜活起来。

李道玄袖袍轻挥，案上突然绽放出十二品金莲虚影，莲台上接引、准提的气象若隐若现："量劫一起，这洪荒天地间，唯有我西方的贫瘠可保一方安宁。"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让整个水榭内的空气都为之一凝，"除非贵族能寻得准圣大圆满的大能庇佑..."

铁角真人粗壮的牛躯猛然一颤，玄铁般的双角竟渗出细密汗珠。他何尝不明白，以水牛族微末之力，怎可能攀附上那等存在？回想起龙凤初劫时天崩地裂的景象，道魔之争时西方大陆被打沉的惨状，这位族长粗粝的牛掌不自觉地攥紧了案几边缘——那坚硬的玄铁木竟被他捏出五道指痕。

"多谢上仙指点迷津！"铁角真人突然推金山倒玉柱般跪伏在地，声音里带着决绝，"水牛族愿举族西迁！"大长老张了张嘴想要反驳，最终却只是颓然垂下牛首，粗糙的手指摩挲着腰间世代相传的水元灵稻——种族存续面前，一切骄傲都显得那么可笑。

地藏此刻心中翻起滔天巨浪——他行走洪荒万年，遇到过无数白眼，却从未见过有人三言两语间就能让一个种族心甘情愿放弃祖地。

见铁角真人应允西迁，水榭内凝重的气氛顿时如春冰乍破。李道玄青袍一展，笑道："听闻贵族的水元灵稻乃洪荒一绝，今日不妨以宴相庆。"铁角真人会意，当即命族人抬来十筐青玉色的稻穗，稻粒上还凝结着碧波潭的晨露。

只见李道玄指尖寂灭青莲火化作万千丝线，稻穗在火光中簌簌脱壳，露出羊脂玉般的米粒，每一颗都泛着水灵光泽。他袖中轻颤，飞出腌制好的凶兽肉、月华草等食材，在空中划出玄妙轨迹。地藏适时祭出念珠，十八道火焰化作灶台；铁角真人见状，忙从牛角逼出本命真水注入锅中。

霎时间，数千个青玉煲仔在虚空排列成阵，米粒与食材在莲火煨烤下滋滋作响，香气竟凝成一条迷你蛟龙在宴席间游走。大长老盯着煲底那层金黄油亮的锅巴，牛耳不自觉地抖动——这西方修士竟能将水元灵稻烹饪的这么好吃，难怪敢说能净化西方煞土。幼崽们捧着比自己还大的玉碗，吃得两颊鼓胀，连角尖都泛起幸福的红晕。

水牛族的族人们狼吞虎咽地扒完最后一口煲仔饭，望着碗底金黄油亮的锅巴，个个牛眼圆睁——他们世代生啃灵稻，哪曾想过这水元灵稻竟能烹出如此层次分明的美味？

大长老捧着空碗的手微微发抖，粗糙的牛舌不自觉地舔着嘴角，突然觉得族中传承万年的"干嚼灵稻大法"简首是在暴殄天物。

正当众人回味时，李道玄袖袍再展，万斤金刚净世草如碧浪般铺满水榭。草叶上的"卍"字金纹流转，与碧波潭的水汽交相辉映。

铁角真人迟疑地拈起一株送入口中，霎时间一股清凉之气首冲天灵盖，耳畔仿佛响起梵唱，常年被水气侵蚀的肺腑竟为之一轻。族人们见状纷纷效仿，顿时水榭内金芒大作——数百头水牛同时喷出的鼻息在空中结成莲花云盖，幼崽们头顶的绒毛间甚至绽出迷你青莲虚影。

大长老摸着突然褪去老茧的牛蹄，突然对西迁之事再无半点疑虑：能培育出这等灵草的地界，怎会是传闻中那个贫瘠的西方？